编审专家：
李瑞麟 合肥市第一人民医院 药剂科 副主任药师
截至2020年2月18日，中国临床试验注册中心官网数据显示，针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COVID-19）已有156临床试验申请记录。美国Clinicaltrials.gov官网数据显示，全球针对新冠病毒创新药共有26个临床试验。如下表所示。
说明：*Clinicaltrials官网临床状态虽显示为尚未招募，实际上Remdesivir临床试验的首批重症患者已于2月6日入组。考虑到疫情危急，实际上大部分针对新冠病毒的临床试验注册并通过伦理审查后立即开始招募患者。NA=Not available。
数据来源：药渡网整理
目前，临床在研治疗性药物或疗法（非辅助/支持疗法）中，包括2个创新药（Remdesivir和ASC09F）和1个创新疗法，其余均为已上市抗病毒药物扩展适应证。在辅助疗法和支持疗法中，由于被感染的危重患者的免疫系统会出现致命的细胞因子风暴现象，会进一步引起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甚至多器官衰竭，因此主要发挥抗炎作用的疗法如BDB001、间充质干细胞等成为必不可少的辅助/支持治疗用药。此外，还涉及一些辅助治疗药物，如缓解呼吸并发症的糖皮质激素、治疗脓毒并发症的PD-1抗体等。
同时，国内启动了多项针对COVID-19的流行病学调查，以助力未来COVID-19的防治。以下，我们将对上述创新药及创新疗法的研发进展进行分析。
瑞德西韦（Remdesivir）临床试验进展
瑞德西韦（Remdesivir）是由吉利德研发的一种抗病毒药物，在前期的细胞和动物实验中均显示出对冠状病毒（如SARS和MERS）有较好的抗病毒活性，国外已开展瑞德西韦针对埃博拉病毒感染的临床Ⅱ/Ⅲ期试验。近日，中国学者已证实瑞德西韦在细胞水平上对新型冠状病毒也有较好的活性。
目前，瑞德西韦开展了2项III期临床试验。分别针对轻、中度COVID-19患者（NCT04252664）和重度感染患者（NCT04257656）。
NCT04252664是一项随机、双盲、安慰剂对照的多中心Ⅲ期临床研究，以评估瑞德西韦在呼吸道疾病轻、中度住院成人患者中的疗效和安全性。
该试验计划招募受试者共计308名，随机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治疗组受试者静脉注射给予200 mg，之后每日维持剂量100 mg，持续给药9天。安慰剂组受试者给予相同剂量的安慰剂。
NCT04257656是一项随机、双盲、安慰剂对照的多中心Ⅲ期临床研究，以评估瑞德西韦在呼吸道疾病重度住院成人患者中的疗效和安全性。试验计划招募受试者共计452名。给药分组与给药剂量同NCT04252664。
2020年2月21日上午，国新办举行发布会，科学技术部副部长徐南平介绍，瑞德西韦目前在武汉有10个医院进行比较大规模的临床试验，包括重型、危重型患者200例，轻型患者30多例。
ASC09F临床试验进展
ASC09F为ASC09/利托那韦组成的复方片。ASC09（原研代码TMC-310911）是一种HIV蛋白酶抑制剂，现已完成用于治疗HIV感染的临床Ⅱa期试验。TMC-310911最初由Tibotec（杨森子公司）研发，2013年4月，歌礼获得杨森授权，负责TMC-310911在中国市场的独家开发，生产和销售权。
2020年2月5日，歌礼药业宣布ASC09/Ritonavir（利托那韦）复方片（ASC09F）获武汉同济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开展治疗COVID-19的临床研究（NCT04261270）。
2月7日，由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执行院长裘云庆团队发起的“比较ASC09/利托那韦复方片和洛匹那韦/利托那韦（克力芝）对于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确诊病例的疗效及安全性的随机、开放、多中心的临床试验”（NCT04261907）已获得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
英国《自然》杂志于2020年2月10日发表的《Therapeuticoptions for the 2019 novel coronavirus》一文收录了ASC09F片和利托那韦用于治疗COVID-19的临床研究。
2月13日，歌礼制药发布公告称，由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胡鹏教授团队发起的ASC09F片联合α-干扰素雾化治疗COVID-19临床研究获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
截至报告日期，ASC09F是唯一于武汉、浙江、重庆均进行试验的候选药物，这三个地区为中国受COVID-19影响较为严重的地区。歌礼公司表示目前备有充足的ASC09及利托那韦的生产能力。
NCT04261270是一项随机、开放、对照的临床Ⅲ期研究，评估ASC09F+奥司他韦和利托那韦+奥司他韦治疗COVID-19的疗效和安全性。试验中心为武汉同济医院。试验计划招募受试者共计60名，随机分为三组。ASC09F+奥司他韦联合治疗组，利托那韦+奥司他韦联合治疗组，以及奥司他韦单药治疗组。
ASC09F+奥司他韦联合治疗组：受试者每次口服一片ASC09F片（400mg），每日2次，持续14天；同时口服75 mg奥司他韦片，每日一次。
利托那韦+奥司他韦联合治疗组：受试者每次口服3片利托那韦片（100 mg），每日2次，持续14天；同时口服75 mg奥司他韦片，每日一次。
奥司他韦单药治疗组：受试者口服75 mg奥司他韦片，每日一次。
NCT04261907是一项在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进行的临床试验，共招募160受试患者。分成两组：ASC09F（ASC09/利托那韦复方）组和洛匹那韦/利托那韦复方组。
ASC09F组：受试者每次口服一片ASC09F片（含300mg ASC09+100 mg 利托那韦），每日2次，持续14天。洛匹那韦/利托那韦复方组：受试者每次口服2片（每片含200mg 洛匹那韦和50mg 利托那韦），每日2次，持续14天。两组均同时给与传统支持疗法。
创新疗法：特免血浆（治愈患者自身抗体）
目前，中国生物集团从已经治愈的COVID-19康复者血液中提取了抗体，成功制备出用于临床治疗的特免血浆。从临床病理发生过程看，大部分COVID-19患者经过治疗康复后，体内会产生针对病毒的特异性抗体。目前在缺乏疫苗和特效治疗药物的前提下，采用这种特免血浆制品治疗COVID-19，成为一种可供选择的治疗途径。
新冠特免血浆制品是由康复者捐献的含高效价新冠病毒特异性抗体的血浆，经过病毒灭活处理，并对抗新型冠状病毒中和抗体、多重病原微生物检测后制备而成，用于COVID-19患者的治疗。
自2020年2月8日起，在武汉市江夏区第一人民医院开展了3名危重患者的首期COVID-19患者特免血浆治疗。至目前，连同后续医院治疗的危重病人超过了10人。临床治疗效果显示，患者接受治疗12至24小时后，实验室检测主要炎症指标明显下降，淋巴细胞比例上升，血氧饱和度、病毒载量等重点指标全面向好，临床体征和症状明显好转，危重患者有望脱离危险期。
虽然“特免血浆”具有显著效果，但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在于，受疫情影响，在血制品需求猛增的情况下，血制品上游的采浆却大有陷入停滞之势。为此，中国生物联合武汉血液中心发布倡议书，恳请COVID-19康复者献出爱心捐献血浆，力所能及地帮助仍处于危难之中的其他患者。然而，根据2020年2月21日披露的最新数据显示，目前现存确诊54965例（重症11633例），累计治愈患者只有18264人。因此，光靠治愈患者的血浆，显然是不够的，不仅如此，临床使用还要考虑到血型匹配。
其他药物进展情况概述
伴随着上述创新药临床研发，已上市药物也纷纷参与到抗击COVID-19的临床试验中，这些药物包括：法匹拉韦、α-干扰素、阿比多尔、奥司他韦、达芦那韦、Cobicistat、磷酸氯喹等。上述临床试验的主要终点基本一致，为考察临床症状缓解情况或缓解率。
由于目前针对2019冠状病毒病尚未获批特效药，α-干扰素、洛匹那韦/利托那韦（复方）、利巴韦林、磷酸氯喹、阿比多尔已经被纳入《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六版推荐的抗病毒药物中。其中，磷酸氯喹（成人500mg，每日２次）和阿比多尔（成人200mg，每日３次），是新增加的两个药物。利巴韦林建议与干扰素或洛匹那韦/利托那韦联合应用。试用药物的疗程均不超过10天。建议在临床应用中进一步评价目前所试用药物的疗效。不建议同时应用3种及以上抗病毒药物，出现不可耐受的毒副作用时应停止使用相关药物。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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